4月15日，智飛生物股價微跌0.02%，暴跌終于止住了。

4月14日一大早，一則“世衛組織宣稱HPV疫苗打一針就夠”的消息在業內引發關注。智飛生物隨后暴跌，最大跌幅超過18%。

智飛生物是國內最緊俏的默沙東九價HPV疫苗的中國市場獨家代理商。2020年，默沙東這款疫苗給智飛帶來的收入占公司總收入的92%。

目前全球范圍內已上市的五款HPV疫苗均為2劑或3劑接種，如果突然要少打一兩針，意味著市場可能縮水一大半。這是智飛股價大跌的直接原因。

14日下午，默沙東緊急回應：應當按照監管部門批準的說明書來接種。國產2價HPV廠商萬泰生物也發公告稱，劑次變更要進行一系列臨床、數據支持以及注冊變更手續，需要一定時間。

兩大供應商出面站臺，依然沒能完全挽救市場的信心：如果1針就有效，何必打3針？

那么，幾乎完全依賴默沙東HPV疫苗的智飛生物該怎么辦？

默沙東不急，急的是智飛生物

世衛組織免疫戰略專家組（SAGE）會議公布的調查結果稱，單劑次HPV接種“可以有效預防由HPV持續感染引起的宮頸癌，且與兩劑或三劑方案效果相當”。不過，SAGE也認可：對于免疫力低下的人群，三針的效果是最好的。

顯而易見，打3針還是1針，對智飛生物銷售額影響巨大。

智飛生物代理了默沙東的兩款HPV疫苗，分別為四價和九價，官方每針價格分別為798元和1298元，均需接種三劑次。

實際在“黑市”上，九價HPV疫苗3針全程接種的價格被炒到6000元以上，而且供不應求。

HPV疫苗養活了一個智飛生物，也是默沙東在中國的主要業績增長點。2021年財報中，默沙東曾格外提到，中國區能夠實現42.62億美元的營收、60%的增速，主要因為九價HPV疫苗放量。

如果真的按照世衛組織的建議，三針變一針，首當其沖的必然是默沙東。

默沙東在中國市場主要靠“一針一藥”，即HPV疫苗和K藥。K藥堅持不進醫保，同時遭到中外各類PD-1的輪番攻擊，卻靠著適應癥多、療效獨到一枝獨秀，保持了很高的銷售額。

但對智飛生物而言，如果劑次減少，影響會是致命的。

2017年起，智飛生物成為默沙東兩款HPV疫苗在中國的獨家代理商，從此后智飛生物的業績增長開始實現質的飛躍。2016年到2020年間，智飛生物營收由4.46億元增至151.9億元，增速連續三年達到100%以上。

2021年前三季度，智飛生物的營業收入更是達到了218億元，公司目前尚未披露2021年年報，但從批簽發數據來看，2021年默沙東的兩款HPV疫苗增加了不少，對智飛的業績推動作用明顯。

由于2021年4月開始，中檢院不再公布各類疫苗的具體批簽發數據，只公布批次，外界難以得知各種疫苗的實際銷售數據。但從批次數看，2021年默沙東九價HPV疫苗共獲批42批次，遠多于2020年的24批；四價HPV疫苗獲批了38批次，也比2020年多一些。

默沙東是智飛生物當前2000億總市值的命脈所系。智飛生物從銷售疫苗起家，自研能力是后來才逐步打造的。今年3月，智飛生物的重組蛋白新冠疫苗獲批，鐘南山選擇的就是這款疫苗作為序貫接種品種。

很明顯，智飛生物正試圖擺脫對默沙東的依賴。目前，智飛管線上有將近30款產品在研，不過短期內，HPV疫苗仍會是主要收入來源。

國內企業參與競爭，默沙東面對壓力

2020年12月，智飛生物與默沙東續簽，代理期限續到了2023年6月。

按照約定，智飛生物2021年、2022年及2023年上半年分別會向默沙東采購102.89億元、115.57億元和62.6億元的HPV疫苗產品。從數據上看，2020年簽約時，默沙東并沒打算大幅提高中國市場的投放量。

2021年上半年時，默沙東HPV疫苗對國內的供應量甚至還有所下跌。智飛生物半年報顯示，這一時期四價和九價HPV疫苗批簽發量分別為305萬和194萬支，同比減少16.88%和10.18%。

默沙東對外的統一說法是：9價HPV疫苗產能不足，全球供應都緊張。今年4月4日，默沙東還宣布擴大產能，以滿足全球供應。

供應不足，讓國內市場一直對默沙東和智飛生物頗有微詞。中國企業瞄準空當，已經行動起來。萬泰生物是最積極的之一。萬泰2021年年報顯示，公司的二價HPV疫苗全國中標區間價為一針244元-329元，接種方案也是3劑次。

今年3月，沃森生物的二價HPV疫苗獲批上市。緊隨其后，還有康樂衛士、瑞科生物、博唯生物等企業的九價HPV均已進入Ⅲ期臨床；其余企業的二價、四價，乃至十四價產品研發也熱火朝天。

尤其是2022年初，國家衛健委正式鼓勵有條件的地區對適齡女性開展HPV疫苗免費接種活動，部分地區已經開始執行，選擇的都是國產二價HPV疫苗。

默沙東有點坐不住了。今年1月中旬，默沙東宣布將“大幅增加”HPV疫苗在中國的供應量。

根據中檢院的批簽發數據，今年一季度，九價HPV疫苗在中國的批簽發批次為19批，遠大于2021年同期的5批。華西證券研報推測表示，截至3月中旬，中檢院今年批簽發的九價HPV疫苗在400萬到450萬支左右，單季數量已經直逼2020年全年總數。

沒有競品的時候，國家沒有啟動免費接種，九價HPV疫苗一針難求；競品紛紛上市，各地免費接種國產貨，九價HPV疫苗的供應量就呼啦啦上來了。

產能到底怎么樣，恐怕只有默沙東自己知道。

如今，HPV疫苗“一針論”又起，默沙東應會繼續加大中國市場的供應，趕在市場窗口關閉前盡量多賣。

這個窗口期不會太長，尤其對智飛生物來說，今后總還是要靠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