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16日，卓誼生物更新了招股說明書，擬在深交所主板上市。

這是一家以狂犬疫苗為核心業務的公司。去年，卓誼生物的狂犬疫苗賣出去了741.99萬支，營收達到5.3億元，98%左右來源于公司凍干人用狂犬病疫苗（Vero 細胞）的銷售收入。剩余的部分則來自狂犬疫苗的半成品銷售，主要面向境外制劑廠商。

卓誼生物招股書披露，公司計劃募集資金10億元，增加2000萬支的狂犬病疫苗（Vero 細胞）的產能。根據測算，即便新建產能能全部滿負荷運轉，卓誼生物也無法超越行業老大遼寧成大。

單靠一個狂犬疫苗，卓誼生物就打算挑戰資本市場，遠比很多Biotech公司更有想法。

健識局注意到，近兩年隨著新冠疫苗的普及，疫苗行業企業借勢上市的熱情高漲。康希諾、萬泰生物、艾美生物、華蘭疫苗，都是這幾年IPO的疫苗企業；今年剛過半，已經有綠竹生物、康樂衛士兩家疫苗企業成功上市；卓誼生物、思睦瑞科兩家遞交IPO申請。

聯想到此前一輪IVD企業轟轟烈烈申報IPO，疫苗企業的上市熱潮或許也到了該降溫的時候。

靠狂犬疫苗上市

中國不是疫苗接種大國，尤其是成人疫苗，大眾的接種意識普遍不高。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疫苗屬于新鮮又小眾的領域，難得出現幾個上市公司。

新冠疫情爆發后，“疫苗”似乎成為資本市場上的熱門概念，連帶著一批疫苗企業開始尋求上市路徑。卓誼生物的前身叫長春衛爾賽生物藥業有限公司，2005年成立，2018年1月改制更名為長春卓誼生物。

卓誼生物的創始人楊文杰有20余年的狂犬疫苗研發、生產經驗。狂犬疫苗是國內接種量最大的成人疫苗，中檢院數據顯示，2020年，我國狂犬疫苗批簽發量達7860.37萬支，除新冠疫苗之外批簽發量排名第一。

國內幾家做狂犬疫苗的企業都已上市或者被上市公司收購，均有資本加持。其中廣州諾誠是廣藥集團旗下企業，吉林邁豐是百克生物全資子公司，寧波榮安很早就被艾美疫苗收購，遼寧依生則是今年赴美上市的。

卓誼生物算是個特例，單獨提交IPO申請也不奇怪。

卓誼生物的狂犬疫苗自2017年開始正式投產并上市銷售。長春長生疫苗事件后，2018年以來不少疫苗廠商面臨停產檢查，疫苗的供給相對緊張，庫存不斷消耗。2020年后廣州諾誠、吉林邁豐的批簽發又一直沒下來；獲得批簽發的寧波榮安因采購運轉短期無法供應，導致廣東、山東、四川等多省出現了狂犬疫苗短缺。

2020年，卓誼生物大放異彩，輕松拿下了這塊市場空白，5000萬元銷售費用換來了3億的收入。

招股書顯示，2021年，卓誼生物的狂犬疫苗批簽發量快速擴大到1100萬支以上，深圳、東莞等地的疾控中心成為了公司的主要客戶，達到公司歷史銷售峰值。

當然，卓誼生物和龍頭相比差距還是巨大的。2021年，成大生物的批簽發量分別為1034.79萬人份。按目前標準接種4針一人份計算，卓誼生物只占遼寧成大的四分之一。

看到市場火爆，2021年，卓誼生物將狂犬疫苗的產線大幅擴能，從625萬支上升至1500萬支，結果卻是產品積壓，產能利用率和產銷率雙雙下降，2021年直接下降了20個百分點，2022年才拉回到77.5%的產銷率。但產能利用率仍在下降，為64%。

圖源：卓誼生物招股說明書

2020年至2022年，公司的凈利潤從1.26億元降至8773萬元。可以看出來，卓誼生物這一波基本是看天吃飯的行情。

卓誼生物表示，除狂犬病疫苗外，公司還有重組人乳頭瘤病毒（雙組分）嵌合病毒樣顆粒疫苗（昆蟲細胞）、佐劑流感病毒疫苗（MDCK 細胞）在研，但均處于臨床前研究階段。換句話說，卓誼生物過于依賴單一品種的風險還將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存在。

走出創新藥的步伐？

給卓誼生物畫個像：一家靠單一品種單打獨斗的疫苗企業，靠偶然機遇上位后，尋求登陸資本市場。

疫苗企業一直是中國資本市場上的另類，因為國內疫苗接受率的原因，大部分疫苗是免疫計劃內的免費疫苗，付費疫苗的市場開拓又受到長生生物等一系列事件影響，渠道十分單一。行業玩家基本都是有實力、有背景的企業。像卓誼生物這樣的還是比較少見。

從國內企業開發的疫苗品種看，HPV、帶狀皰疹疫苗、流感、甲乙肝、RSV腦膜炎、腫瘤免疫等領域都有覆蓋；技術路線重組、減毒、mRNA等也全面開花。但有一點是：國際疫苗市場基本默沙東、GSK、賽諾菲、輝瑞四家壟斷。卓誼生物在招股書中指出，國內多數疫苗生產企業的疫苗產品大都以仿制類疫苗為主。

狂犬疫苗是疫苗中的老品種。但中國貓狗數量常年居高不下，狂犬疫苗長盛不衰，中國成為世界第一大狂犬疫苗接種國。

全球范圍來看，新冠疫情前的2019年，前三大疫苗品種分別是13價肺炎疫苗、HPV疫苗、帶狀皰疹疫苗，其余排名靠前的品種則主要是兒童疫苗。總的來說，成人疫苗的空間其實并不大，對應到資本市場上，上市公司也不多。

另外，中國成人疫苗的接種率低，難以靠一兩家企業推動提高。整體上二類苗的接種率依然不是那么樂觀。

疫苗接種率低，往好的一面看，意味著有很大的市場空間；不那么好的一面則是企業得用大量的市場推廣費用去填。卓誼生物就是這樣。2022年公司的銷售費用與公司營收的占比，從2020年的17.71%到41.53%，對公司凈利潤已經是種拖累。

疫苗的銷售渠道固定。企業只能依靠疾控中心放量，價格也基本不會出現太大變動。事實證明，2020年卓誼生物的入局，只是攪動了狂犬疫苗的市場格局，總盤并不會有大的變動。排除掉新冠、長春長生疫苗事件等偶發因素，2014-2018年，狂犬疫苗的批簽發量大致保持在5000萬到8000萬支的區間。

現在，這個本就不寬的賽道里，已擠滿了玩家。

撰稿 | 楊曦霞

編輯｜江蕓 賈亭

運營 | 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