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0日,深交所披露的一則上市審核結果公告引發市場注意:北京諾康達醫藥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諾康達”)不符合發行條件、上市條件或信息披露要求。
這是監管少有的直接否定公司上市申請的動作。此前,交易所一般會以企業或保薦人“自行撤回”的方式終止IPO。交易所直接否決,并不多見。
這并不是諾康達第一次上市失敗。此前諾康達申請科創板上市,最終也以失敗告終。
諾康達是一家為藥企提供代工服務的CRO企業,且主要代工仿制藥。前幾年國內醫藥行業的發展迅速,對研發外包需求很大,大批CRO企業成功登陸資本市場,如提供臨床服務泰格醫藥、提供實驗猴的昭衍新藥等。
仿制藥的CRO其實也很重要,仿制藥成本更低,國內用藥更為普遍,實際擁有更廣闊的市場和客戶。但這次,深交所否決諾康達的IPO同時,公布了上市委對該公司現場問詢的主要問題,這些問題都指向一個方面:營收。
CRO不是包賺不賠的嗎?
被科創板、創業板雙雙拒絕
諾康達也算是“求仁得仁”,科創板失敗,創業板也失敗,著實是給“光環在身”的CRO行業帶來諸多非議。
2019年4月科創板開板不久,成立了6年的諾康達向科創板遞交了招股書。諾康達的不算行業“老炮”,但上市時機不錯。當年5月,科創板便公布了一輪回復的內容,照這樣的速度,在2019年內上市成功也不是什么難事。
誰知,公司和保薦機構在7月份雙雙撤回申請。諾康達轉投深交所創業板,2022年6月遞交了招股書,卻依然沒有成功。
營收是諾康達最大的問題,這家公司可能成為揭開CRO行業面紗的第一家。
深交所上市委發現,此前公司在科創板披露顯示,2016年-2018年的凈利潤持續上升,而后于2019年-2020年又直線向下,2021年-2022年又有明顯增勢。深交所懷疑諾康達有為了上市而做業績的可能。
數據來源:招股說明書
這種懷疑不是憑空而來。2020年4月,科創板上市審核中心曾下發《關于對北京諾康達醫藥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予以監管警示的決定》(上證科審(自律監管)〔2020〕2 號),認為諾康達在前次科創板 IPO 申請過程中信披不規范。
具體有多不規范呢?
當年諾康達申報科創板時,披露的前五大客戶中有一家叫做北京亦嘉新創科技有限公司的,貢獻了諾康達2017年近五分之一的營收。
這個亦嘉新創公司非常可疑,這是一家2017年4月才成立的公司,成立之后立刻向諾康達下了價值2990萬元的大單。其實這也沒啥關系,新公司總要有業務,但亦嘉新創公司的名譽股東朱殿女士,她是諾康達監事左保燕的婆婆;而且公司實繳資本50萬元,還是諾康達實控人陳鵬墊付的。
亦嘉新創可能與諾康達之間有利益輸送的關聯關系,但諾康達對此只字不提。當時亦嘉新創與諾康達有27項項目合作。科創板上市折戟后,其中20項合作終止。
CRO概念下的貪婪
絕口不提合作公司亦嘉新創,可能正是為了賬面營收考慮。
2022年6月,在登陸創業板時,諾康達基本已經處理完了和亦嘉新創的聯系。最新的招股書顯示,2020年、2021年和2022年,亦嘉新創為諾康達帶來的營收分別為81.53萬元、377.53萬元和66.92萬元,在公司總營收中占比不超過3%。
但亦嘉新創并不是唯一與諾康達“關系曖昧”的客戶,諾康達的另一客戶浙江佰奧存在有類似情況。這就使得諾康達的實際營業收入變得撲朔迷離。
從實際情況來看,諾康達的業務底子并不算差,據該行業人士對健識局表示,綜合來看,諾康達可以排在第一梯隊尾部,業務還不錯。
從市場需求來看,仿制藥的研發訴求也在不斷擴大。據藥智網仿制藥一致性評價數據庫,2022年通過ANDA(新3類和4類藥)以及存量品種的補充申請方式,合計申報仿制藥3231個,同比增長15.6%;此外23年Q1合計申請數量1356個,同比增長73.2%。
雖然沒有創新藥CRO聽起來高端,但由于集采的持續開展,仿制藥市場其實非常大。醫藥行業里,齊魯制藥、成都倍特等一批企業正是靠著開發仿制藥、參與集采這幾年獲得了很不錯的效益。
諾康達原本可以憑實力登陸資本市場,不過可能是出于做高估值、提高募資金額的考慮,最終竟成為第一個IPO被否的CRO公司。
2019年,諾康達擬上市募資4.37億元,2022年時募資目標變成7.5億元。一場疫情后,募資額增長了70%以上。這3年里,CXO經歷產業變動,藥明系、昭衍新藥等大批CRO企業都遭遇各種問題,整個鏈條都受到影響。有瑕疵的諾康達,自然不那么容易上市了。
更重要的是,對于CRO行業,監管的態度是否已經有了變化?這才是最核心的。
撰稿|煙酰胺
編輯|江蕓 賈亭
運營 | 何安盈
圖源|視覺中國
#CRO##上市#
本文來源:健識局 作者:健識局 免責聲明:該文章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代表作者觀點,轉載目的在于傳遞更多信息,并不代表“醫藥行”認同其觀點和對其真實性負責。如涉及作品內容、版權和其他問題,請在30日內與我們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