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2月25日,上海市互聯網醫院的首張牌照,頒發給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區級醫院——徐匯區中心醫院,之后不久,其它五家包括華山、仁濟在內的上海市知名三甲醫院,陸續獲得了互聯網醫院牌照。 疫情之后,互聯網醫院成為一個風口。而不過在兩年前,它還是一個
2020年2月25日,上海市互聯網醫院的首張牌照,頒發給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區級醫院——徐匯區中心醫院,之后不久,其它五家包括華山、仁濟在內的上海市知名三甲醫院,陸續獲得了互聯網醫院牌照。
疫情之后,互聯網醫院成為一個風口。而不過在兩年前,它還是一個充滿爭議的“新生事物”。
2017年,是上海市徐匯區中心醫院執行院長朱福推出上海首家“云醫院”——徐匯云醫院——的第二年,距離他首次”觸網”,用EXCEL管理慢病病人的時間更久,已有17年。
那年夏天,朱福被上級主管部門邀請參加了一場“線上醫院”的分享會, 作為院長代表之一,朱福分享了互聯網醫院的經驗。潛意識里,他認為這是一場“表揚分享會”。但隨后,相關部門官員的一番話,四兩撥千斤,對互聯網醫院的擔憂大過表揚。
在場的朱福有點尷尬,甚至生出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難道真如坊間傳言那般,政府想取締掉線上醫院?
互聯網醫院這一新生事物,顛覆了以往醫患雙方只能面對面診療的幾千年的傳統經驗,難免會讓“將病人安全、降低醫患矛盾”極其看重的政府主管部門、以及一些秉持傳統觀念的醫院院長質疑其可靠性。
20年前,在整個中國沒多少臺電腦、中國互聯網幾近一片荒漠時,就開始對醫療信息化感興趣的朱福,無疑是一個怪人。
2000年,一個靠著Excel表格、一個人管理了其他醫生好幾倍患者數量的醫生故事啟發了朱福,他申請去做了一個高血壓病的專家復診輔助系統,成了醫院第一個申請買電腦的醫生;2010年,朱福把原先的單機版高血壓病專家系統連接到網絡,升級為一個高血壓專病網絡醫療平臺;在2015年,這一系統再次升級為徐匯云醫院,病種也不局限于高血壓,已經是徐匯區中心醫院院長的朱福為此專門成立了徐匯云醫院這一部門。
當中國人的生活已經離不開互聯網時,互聯網醫院卻還是一個新得不能再新的事物。在2017那場不過二十幾人參加的研討會上,就涇渭分明地劃分出了幾大陣營:等待政策大開閘的院長、審慎嚴謹的政策制定者們、秉持專業判斷的教授們。
但幸運的是,這是在上海。
那場研討會,在政府官員外,還有華東政法大學、復旦大學的18位專家們,他們不僅沒有批評互聯網醫院,無一例外,18位專家都極其肯定互聯網醫院的發展方向:“雖然現在線上醫院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沒有政策,但將來肯定是個方向。”
上海的官員們并沒有太多官本位思想,他們一向尊重專家,聽完專家發表完意見后,反倒一改批評和擔憂的態度,對朱福說,“你們可以試試看看。”

互聯網醫院,在線問診。來源:人民視覺
“ 網上可以買衣服,為什么就不能買藥、看病?”
即便上級主管部門對互聯網醫院的態度開始松動,但靴子仍舊沒有落定。這種時候堅持嘗試的人會不斷在“砸人、砸時間”的狂賭和煎熬中。
隨后的一年,2018年,對朱福來講,是最難熬的一年。政策依舊搖擺不定,有支持他的主管部門,也有其它部門的官員對朱福說,你的互聯網醫院違規,要關停。一度,書面文件都下發到了醫院。
即使在醫院里,也開始出現不同的聲音。2015年,徐匯云上線,到2018年,前三年每一年的平均收入不到100萬。第一年,賠本賺吆喝時,醫院尚且沒有緊張感,到了第二年,收入只達到了100多萬,到第三年才達到200多萬。不僅不掙錢,還要養七八個人的一個團隊。這種虧本的買賣,對于許多公立醫院院長而言,是一個燙手山芋。
每當有人質疑朱福,他總是談到2003年,他看到淘寶網成立時的想法:“網上能買鞋、衣服、帽子,為什么不能買藥?”
一旦能買藥,肯定需要醫生開處方。這個邏輯,幾乎是順藤摸瓜的,那為什么醫生在網上不能看病,尤其是慢性病?
講完自己的道理后,朱福還會給別人打點雞血:“如果你早做,早堅持,將來肯定會占有這個市場。”
多年之后,一批又一批前來徐匯區中心醫院來取“互聯網醫院”經的院長,仍舊會問朱福,做高血壓的復診軟件系統到底是為什么?朱福說,那個時候沒想太多。“讓看病變得簡單,不管是對醫生來講,還是對病人來講,都不要太復雜。”
這種簡單的想法,更早的啟發是源自于一臺電腦。2000年,到秦皇島開會的朱福,碰到了一個擁有筆記本電腦的同行——那個年代,中國人擁有臺式機的都不多,能擁有筆記本電腦,實在更是鳳毛麟角。那臺電腦配置怎樣,朱福記不太清了。讓他印象深刻的是這位大夫在電腦上建了一個Excel表格,把高血壓病人的信息都輸進去,用什么藥、疾病幾期,一個醫生那時管理幾十個病人都有些吃力,這個醫生通過這個方式能管理幾百個病人。這讓還處于“手寫信息時代”的朱福覺得,這個理念挺新鮮、高效。
當他試著整理Excel表格,發現工作量也很大。能不能開發一個高血壓病復診軟件系統?回到上海后,朱福就開始琢磨。他當時在上海南匯區中心醫院擔任心內科主任。南匯位于上海最東邊,那時南匯還是上海的農村,還沒有并入浦東。鄉鎮上的百姓到南匯區中心醫院看病,坐車也要坐一個小時。
有些病人復診高血壓疾病,一聽癥狀,朱福就知道是什么毛病了。這些奔波幾個小時的患者,來了以后,量個血壓,聽聽心率,問問情況,配一兩個藥就走了,吃了一周,又要奔波幾個小時,所有流程再重來一遍。
這種操作方式,不僅讓患者不便,對于一些沒有太多診療經驗的新醫生,也非常麻煩。
高血壓診斷流程復雜,朱福從業多年,一聽病人講述癥狀,就能清晰地知道處在幾期病程,但對一些年輕醫生,需要記住很多指南才能下一個準確的判斷。
如何能讓慢病病人復診足不出戶?如何能把高血壓診療流程化操作?朱福帶領人花了長達2年的時間,開發了高血壓專家復診系統。最先的系統功能也比較簡單,病人來了以后,講一下病情,在系統輸入幾個數據之后,會出來就一個診療結果——不管年輕醫生還是有經驗的醫生,得出的是同一個診療結論。但具體開哪一類藥,系統還給不了答復。
這樣一個平臺,離朱福心里的構想——患者在自己電腦上,就可以直接和醫生溝通,差距還是甚遠。
從高血壓病人管理平臺到云醫院
2003年左右,朱福靠著上海市衛計委的立項的20萬的費用、找了兩個上海交大畢業的博士生,吭哧吭哧地,高血壓病人管理系統一做,就是10年。
開發信息系統,絕對是燒錢的項目。據一位上海相關部門的官員透露,上海的院長們向來重視醫院內部信息化建設,最近幾年,每年幾千萬、一個億投的,一大把。但涉及線上問診部分的,幾乎為零。
朱福堅持的,就是那“幾乎為零”的線上問診部分。外界也不看好。2008年上海市相關部門曾有一個科技立項的通知,朱福把自己的“線上問診”項目報上去之后,專門去了一趟那個部門。
那一個下午,朱福記得,一個處長非常認真地接待了他,也花了一下午時間聽朱福講述自己的遠大理想。朱福記得那位處長很真誠的一番心里話,“你太入迷了,網絡上看病,沒有這個先例,國外也沒有的,這個事情肯定是不可能做成的。”
2010年,朱福被調往徐匯區衛生局任副局長,2015年,他調任徐匯區中心醫院任院長。這五年里,他從一個醫生轉變為行政管理者,反倒不僅沒有放棄互聯網問診的念頭,還比之前的想法更深一步——單純看一個高血壓病,只能解決這一點點病人,是不是可以提供一個公共平臺,內外婦兒的醫生都可以上去看?
又是一次漫長的立項過程,他跑到科技部去申報吳階平醫學基金項目,把過去做的高血壓復診平臺做了一個成果鑒定。沒想到,雖然13位專家輪番提問,朱福心里覺得可能要“黃”了時,專家這次卻最終通過了評審,朱福拿到了200多萬的項目基金。
時代也逐漸開始變化。互聯網之風,此時已經席卷到各行各業,但醫療的互聯網化比起其它領域,依舊落后。
已經是徐匯區中心醫院院長的朱福,也面臨著醫院發展的一個瓶頸期。他所在的被華山、中山醫院等一眾大三甲包圍的徐匯區中心醫院,多年來是一個二甲醫院,信息化基礎一直投入不足。整個醫院的發展在2015年左右也已經碰到了瓶頸,外科只有20張床,婦科只有8張床,內鏡中心只有一臺機器,老百姓一有毛病,就擠進周邊的大三甲醫院。醫院主要靠老年病科這些非手術科室支撐著,一年的營業收入剛剛8個億。
朱福也在思考醫院發展如何破局。前幾年,徐匯區中心醫院申請三級醫院,一直沒有通過,直到今年才通過三級醫院的評審,這樣的醫院在獲得病人上難以和大三甲比拼,在線上來做一些慢病管理,積累病人是另一條可能的發展道路。
此時,朱福卻看到了另一個省的一個消息——廣東省第二人民醫院在2015年上線了全國首家網絡醫院——廣東省網絡醫院。
幾乎是看到消息的第二天,朱福就帶了四五個人跑到廣東。
夏天的廣東,比起上海,更為潮熱。一落地,朱福并沒有立馬去拜訪廣東第二人民醫院院長。而是去了廣東省網絡醫院的使用端,比如藥店、鄉鎮衛生院。他去當病人,在線上去買藥。系統很簡單,PC對PC的這么一個端口,能通過視頻看到醫生,醫生能問診、開處方。“老百姓看完病了,拿著處方買藥就走了,這個理念很先進。”
原先朱福開發的高血壓復診系統沒有視頻問診,只是純粹的圖文問診,一方面醫生需要花大量時間在上面。另一方面,只是簡單回答幾個字,表達不是很清楚,患者的信任度就很差。而視頻問診,兩個都是真實存在的空間,病人看到醫生放心,醫生也放心。
在廣東住了5天,試了那么幾家藥店之后,廣東省網絡醫院發現怎么網絡上突然來這么多人。他們察覺到異常,通過網絡查到了異常的電話,于是打電話問朱福。這讓朱福意外,“他們這個反應很靈敏。”
這一趟廣東之行,朱福也意識到互聯網醫院發展的限制因素。作為一家公立互聯網醫院,如果平臺功能不全,除了視頻問診之外,沒辦法看到心電圖、核磁共振等檢查報告,老百姓將來的用戶體驗肯定不好。此外,醫生端這塊的電子病史如果不夠規范,也會限制線上發展。
回到上海之后的3個月,也就是2015年12月,朱福推出了徐匯云——這家上海市首家云醫院,更通俗說法是線上醫院,主打的模式就是視頻問診。
視頻問診對網絡、傳輸的要求高,一旦網絡質量差,就會卡。視頻存儲的流量大,相應的服務器量就很大,而建一個好的服務器,成本得幾千萬。
如何壓縮成本的同時,還能解決網絡問題?
這個時候,各大平臺推出的云服務解決了難題。
朱福的解決辦法就是在中國電信、上海電信,還有騰訊的云上面,直接租用他們的服務器,本來自建服務器要花費3000萬,現在一年100萬都不到,成本一下就降低了。為了優化網絡,先把視頻壓縮了以后傳輸,再去解壓,這樣一來,傳輸速度很快,延時性很短,也沒有卡的問題出現。

互聯網醫院改變患者就診方式。來源:視覺中國。
信息化技術之后,是病人和醫生思維的問題
如果現在進入徐匯區中心醫院,會發現門診大廳進門右手邊,有一個專門的用玻璃門隔開的區域,那就是徐匯云醫院辦公所在。房子是朱福臨時修的,用鋼架構搭起一個loft,有足足200多平方米。
老百姓們一進到門診大廳,就看到這一奇特的“空中樓閣”,他們免不了多瞅幾眼,追著醫護人員問,這是干什么的?
時間一長,大家就都知道了,原來不用來醫院,一些病也能在線上問診。
這個巨大的玻璃建筑,相當于一個廣告效應。朱福測算,醫院每天有4000個線下門診量,一年就有100多萬,如果這100多萬的人上到互聯網平臺,服務量就足夠了。”
徐匯云醫院這個部門,在朱福眼里,甚至和醫院的重點科室心臟內科一樣重要,它也是一個專門的部門、科室,同樣需要制度規范化管理。線上問診,醫療質量安全成為重中之重,需要醫務人員有豐富的經驗。朱福規定,所有調過來的醫生都必須是工作三年以上的醫生,所有的護士都是本科以上,“人員素質上去之后,他會判斷遠程的那個病人是有風險還是沒有風險,病輕還是重,調過來的護士,也會做慢病管理、健康管理,不會放掉任何一個必須要到醫院進行診治的病人。”
剛開始,只有3個兼職醫生。慢慢地,朱福制定了一個互聯網醫院管理辦法,什么級別的醫生才能到線上、如何保證安全質量等等,事無巨細地有了科主任制度,副主任制度、護士長制度、護士制度,50多條條框框合并歸納,形成了20多個固定下來的制度,延用至今——而這一管理辦法正是上海互聯網醫院管理辦法的雛型。
光定規矩,沒有激勵也不行。“所有到互聯網看病的醫生護士,不以工作數量作為考核要求,是以工作質量作為考核要求的,收入不低于在線下實體收入,而且還略高一些。這樣的話,他們就留得住。”
等著病人到線上看病,肯定不是一個好辦法。“你等,不行,沒病人的時候,要去找病人。”比起守株待兔,朱福更建議醫生拉下臉,主動去尋找病人。比如病人注冊了徐匯云的APP后,他建議醫生可以像微信一樣,發起一個視頻。高血壓病人半年沒來,醫生主動去問他情況,把患者病史形成一個健康報告,發到他的APP上面。
尤其是在上線的早期,沒有幾個病人通過線上看病。而政策也不允許線上問診。“我們去做慢病管理、健康管理,隨訪病人,在這個基礎之上,好多病人會產生依從性。”
當患者開始習慣在線上咨詢時,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健康咨詢不能收費,醫保也不能支付,醫院怎么賺錢?在線上問診政策尚未開閘之前,這部分患者在早期,幾乎是占到了九成。
那就砸人力、砸時間,徹底不收費。
“互聯網醫院的這種創新模式,一定要培養用戶就醫的模式和習慣。我就花大量精力,不收費,就給做咨詢。我們會得到啥?我得到了他的一個基本的信息,得到了病人的信任,他可能咨詢了5次,下次看病就來找我了,我們在培養老百姓的一種新型的就醫模式的習慣。”朱福的這一思維,是極其典型的互聯網思維,當你想到中國互聯網初期,那些不向用戶收費的殺毒軟件時,很容易理解;但真的用到醫療領域,又覺得這一理念極其超前。
這一不計回報的嘗試,就是五年。
疫情帶來互聯網醫院的發展加速度
這五年里,每一個周一的下午,朱福都會穿著一件簡單的白大褂,出現在徐匯云醫院的辦公室。他的一名手下覺得有點不可理喻,“除了出差,他只要是在上海,云醫院例會每周必開,他必定親自參會,就是臨床的科主任大概也不能做到每一次科室的例會都參與,但朱院長會。”
參加例會的,有互聯網醫院主任和副主任、信息中心主任,公司的技術總管,還有醫務人員。存在什么問題,有什么新的思路想法,迭代要做什么事情。各個部門匯報結束之后,再由朱福拍板。
他不喜歡一場會議有過多爭執,每個部門都有自己的視角,并不是每個人都有頂層思維。
每一天早上,都同實體醫院的臨床科室一樣,有交接班,交接的問題重點就幾個方面,醫生端存在什么問題,病人端存在什么問題?合作的互聯網公司如何解決這一天出現的技術問題,什么時候解決?
有患者到互聯網上開了藥,做了檢查,索要發票。朱福就去找上海市衛計委,找上海市財政局,通過各種渠道,解決了線下電子發票問題的同時,順帶把線上也解決。有醫生說,視頻老是掉線。那就統計一下,有多少掉線的情況,成功率有多少,不成功率有多少。朱福要求合作的互聯網公司派一個技術人員在云醫院上班,“要和我們的人不斷解決問題,不斷進行技術上的升級迭代。”
這五年里,朱福一直期待政策松綁。由于線上醫院沒有資質、牌照。就不能問診看病,只能在做健康管理(并不納入醫保)。沒有那么多收入,只能靠著家庭會員、單位會員模式支撐。
每一年兩會期間,關于互聯網醫院怎么審批下來,如何拿到資質的提案議案,都會遞交政府。2018年前后,徐匯區中心醫院和中山醫院結合為醫聯體,中山醫院的副院長周儉非常支持,他專門在市人代會上提出來,市領導批示以后,在2018年底,專門派人到徐匯區中心醫院調研。
調研的過程很順利,2019年開始有了上海市互聯網醫院管理辦法,但一直沒有審批的消息。
直到2019年底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互聯網醫療發展駛入了快車道。
新冠疫情期間,人們到實體醫院看病受到限制。徐匯區中心醫院的線上問診網絡迎來了大爆發,最高的時期,一天有1萬多個人進行線上問診。但他們的網絡和人力每天只能負責1000多個人,沒有那么多醫生,好多病人也因為擁擠的網絡上不來。
2月8日,上海市委書記李強到徐匯區中心醫院視察,并慰問開在徐匯區中心醫院的上海市發熱咨詢平臺新冠工作室的一線工作人員。2月25日,徐匯區中心醫院拿到了上海市首張公立醫院互聯網醫院牌照。2月26日,開通醫保結算,徐匯云醫院成為了一家真正的互聯網醫院——從線上咨詢拓展到了在線診療、線上處方、藥物配送。5月13號,獲得線上商保牌照。
這3個月,是朱福在過去整整20年的互聯網醫療試水中,最順利的3個月。

徐匯云醫院。譚卓曌攝。
只要熬過三、五年,互聯網醫院一定會盈利
如今,徐匯區中心醫院一天線上的問診咨詢量有1000多人次,加上健康管理有2000多人次。占到了線下數量的一半。
這離朱福的預期還有距離。“如果每天線上門診量達到1000多個,咨詢量能達到1000~2000個,就達到我的理想的要求。”
這份答卷,在眾多公立醫院院長眼中,卻有極大吸引力。
從2017年開始,一波又一波的院長過來取經。他們經常問,醫院線上服務收益多少,投入多少,政策是怎樣?他們最關心的是,將來有沒有市場,賺不賺錢,有沒有風險?
但過去20年,是怎么做起來的,少有人過問。
曾經有一個三甲醫院院長在公開場合當面質疑朱福,“互聯網醫院怎么能看病,怎么保證安全,這個東西不是瞎扯蛋嗎?”如今這些院長已經有了些轉變,但大多數是從行為上轉變,“思想上可能還不一定都轉變過來。”
唱衰的,自然也有——公立醫院醫生資源已經很緊張了,根本沒有時間、精力去提供服務。定價政策不出來,沒有辦法給病人提供收費服務。
這些坎,這些困境,朱福都一一經歷過。兩周前,他測算了收入情況,五年的項目收入和營業收入,已經有了不錯的盈利。
“你會覺得過多少年,公立醫院的互聯網醫院能實現線上盈利?”最后一個問題,朱福回答說,我們已經實現了。其他醫院實現盈利的話,我覺得只要熬過三五年就可以。
“因為他們才剛剛開始做,我已經做了5年了。”
譚卓曌|撰稿 王晨|責編
本文首發于微信公眾號“八點健聞”,ID:HealthInsight
本文來源:八點健聞 作者:小編 免責聲明:該文章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代表作者觀點,轉載目的在于傳遞更多信息,并不代表“醫藥行”認同其觀點和對其真實性負責。如涉及作品內容、版權和其他問題,請在30日內與我們聯系